1911年3月25日,曼哈頓格林威治村華盛頓廣場,三角襯衫廠發生火災。這場事故造成146名員工的死亡,其中大多數不是新移民就是新移民的孩子,他們當時為了生存別無選擇,只能在“血汗工廠”(該詞最初指美國製衣廠商實行的 "給料收活在家加工"之制,後來又指由包工頭自行找人幹活的包工制)工作。
在受害者中,123名女性,23名男性。火災的後果證明,工會非常有用處,因為它啟動了一系列保護工人的措施。而大火是變革的催化劑,也是工業化失敗的一個例子。如果市政廳裡的任何一個人——或者任何一家襯衫工廠的老闆——足夠關心改變大樓裡糟糕的環境,這個災難本是可以避免的。然而這場事故成為美國最嚴重的工廠火災之一。
這場火災絕不是孤立事件。相反,這是一系列歷史災難中的其中一場,部分原因可歸因於傲慢、貪婪和缺乏監督。包括飛艇在內的這些人為災難,在19世紀和20世紀很常見,往往會導致混亂的後果。至於美國歷史上發生的火災,三角襯衫工廠火災,無疑是最嚴重的火災之一,尤其是在工廠老闆被判無罪的情況下。
這地方,就像一個隨時會被點燃的火藥桶
三角襯衫廠的工人,可以在工作時吸菸,只要不影響生產效率。紐約市消防局長調查了火災原因,得出的結論是一根點燃的火柴或香菸。只需要一束任性的火焰,落在一個裝滿易燃廢料的箱子裡,就會引發一場嚴重的火災。而當時工廠的地板上,到處都是易燃材料,包括碎布和木簍。
火勢蔓延得很快
根據倖存者的描述(許多人逃到了屋頂和鄰近的建築物上,還有其他人在電梯無法支撐之前,逃了出來),這場大火在12個小時的工作時間結束前,大約5分鐘開始。它傳播得非常快,十五分鐘內就觸發了四個不同位置的火災警報。
大樓裡的兩個樓梯井中的一個,在三分鐘內就無法進入。工廠地板的骯髒和雜亂,使得火勢蔓延得很快,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人們發現一些工人仍坐在自己的崗位上,不過已經被烤焦而死。
工廠的水管都生鏽了
大火發生後不久,一名經理試圖用位於工廠地板上的自來水軟管將其撲滅。然而軟管又舊又爛,它的閥門已經生鏽了。因此他什麼也做不了。
除了一根斷了的水管,幾桶水,什麼也沒有
滅火器早在20世紀早期就已經存在了(它們是在1723年英國發明的),因此原本可以放在三角襯衫工廠的手上,但沒有成功。一旦水管打不開,唯一能滅火的就只有幾桶水了,可水一點用也沒有。
只有一部電梯運行正常
大樓著火時,乘電梯永遠都不是好主意。然而,在三角襯衫工廠火災的案例中,它至少可以幫助挽救一些生命。火災發生時,這棟樓的4部電梯中,只有一部工作正常,而且那部電梯位於一個非常狹窄的走廊裡,這也證明了這棟樓的惡劣條件。
火災發生時,服裝廠的工人大多是16歲至23歲的婦女和女孩,他們排隊等候電梯,但電梯一次只能容納12人,儘管他們上下了好幾趟,但也救不了大多數人。當電梯無法再次出現時,一些等候的人,因為從電梯井跳下去而死亡。
工廠的車間是一場噩夢
當時很多工廠以危險的工作環境而聞名,三角襯衫工廠也不例外。為了實現利潤最大化,企業主艾薩克·哈里斯(Isaac Harris)和馬克斯·布蘭克(Max blank)把儘可能多的廉價無知的勞動力,塞進狹小的空間。大型機器和長桌組成了一個網絡,排列成一個混亂而又緊湊的迷宮。
最終大火一發生,製衣工人就驚慌失措,造成混亂。逃生通道被封鎖,工人被困。
從樓梯通往工廠的門,是鎖著的
火災發生時,大樓有兩個主要樓梯。然而兩家工廠都把門上了鎖,表面上是為了防止盜竊(也為了防止工人擅自休息)。那些從樓梯上逃脫的人發現,樓梯井裡的門被鎖死了。在146名死者中,49人因吸入濃煙死亡、或被燒死。
更嚴重的是,大樓裡所有的門,都向內打開了。一堆試圖逃跑的人把離門最近的人壓在門上,阻止了裡面的任何人打開門。由於發生踩踏事故,消防隊員也不可能從外面把它們砸開。
逃生梯很弱,很危險,而且太窄
火災發生時,大樓還存在一些設計缺陷和安全違規。在災難發生前不久,紐約衛生控制委員會(new york Board of sanitation Control)就警告了建築運營商這些違規行為,但這個警告被忽略了。這些違規行為中,有兩個關於消防梯的問題:
- 沒有足夠的消防梯;
- 現有的那座建築設計很差。
至於前一點,就其規模和容量而言,大樓應該至少有三個消防梯,但實際只有一個。
這座大樓唯一的消防通道太窄,500多名工人要花好幾個小時,才能從這裡逃生。由於建築質量低劣,火災發生後不久,消防梯就倒塌了。逃生梯失靈時,還有大約20人在上面,隨後他們全都摔死了。
現場的消防員沒有足夠長的梯子
由馬拉消防車運來的梯子,和困在大樓八層、九層和十層的人相比矮了幾層,因此沒有任何用處。最終他們只到達了六樓和七樓之間。那些在窗戶旁或窗戶上等待梯子救援的工人們,很快意識到他們的努力是徒勞的,於是他們選擇冒跳樓,而不是活活被燒死。
跳樓者的體重,給消防網造成過重的壓力
現場的消防員用網來捕捉火災期間從大樓上跳下的人。然而這些網的構造很差,無法同時承受多人的重量。當工人們集體從大樓的頂層跳下時,網被撕裂了。工人們直接穿過它們,落在了水泥地上,面對了殘酷的死亡。當天晚上,共有58人死於落在人行道或街道上的撞擊。
這家工廠的老闆,以前曾放火騙保
三角襯衫工廠的老闆艾薩克·哈里斯和馬克斯·布蘭克(圖中),應該在他們的工廠裡放置適當的消防設備。因此這是絕對可以避免的災難,或者至少不那麼致命。然而,這樣的設備需要花錢,哈里斯和布蘭克都不想掏錢。
而事實上,哈里斯和布蘭克有過火災的經歷——他們的工廠發生過幾起“神秘”的火災。
政治腐敗,造成工作場所災難頻發的環境
紐約市的政治建制派當然可以對像三角襯衫工廠這樣的血汗工廠施加標準,但他們沒有這樣做,因為有錢好說話,擁有工廠的人是有錢的人,而被困在工廠裡的人沒有。
在紐約,一切都是有錢好辦事——就連警察也要花200美元才能得到工作,如果他們想要升職,甚至要花更多。而消防隊員還會接受賄賂。在當時災難的環境下,沒有人關心給消防員配備超過六層樓高的梯子,儘管大樓在整個城市已經很普及。當地建築檢查鬆懈,違章執法更加鬆懈。
這些工人是新移民,他們被利用了
在火災發生前,紐約市有服裝工會。而且在幾年前,就有幾家三角襯衫工廠抗議過他們的工作條件。然而,這並沒有改變任何事情,直到火災發生後,城市取締了血汗工廠,並制定了法律來保護員工。
火災發生時,在三角襯衫廠工作的大多數人,都是新移民或新移民的子女,其中許多人幾乎不會說英語。他們沒有意識到,他們其實可以堅持要求擁有更好的工作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