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長毛象救地球？科學家估 6 年內辦得到

9月13日，一群科學家與企業家宣布，共同成立新公司「Colossal」，並打算用基因工程技術「復活」4千年前就滅絕的長毛象，將數以千隻的長毛象帶回西伯利亞苔原，實現「減緩北極永凍土融化」目標。

「對我們來說，這是個重要的里程碑。」哈佛大學（Harvard University）生物學與遺傳學家邱奇（George Church）說，他8年來帶領小實驗團隊，研究要怎麼復活長毛象：「這將讓世界變不同。」

「Colossal」已獲得1,500萬美元（約台幣4億1,655萬元）初始資金，將用來支持邱奇研究，並在美國波士頓（Boston）和達拉斯（Dallas）的辦公室同步展開相關實驗。

邱奇團隊前成員之一海索利（Eriona Hysolli）將負責監督「Colossal」編輯大象DNA的實驗，團隊預計要在大象DNA添加長毛象特徵，例如濃密毛髮及抵禦寒冷的脂肪層，希望幾年內就製作出類似長毛象的大象胚胎，並最終創造出整個族群。

復活長毛象的念頭2013年第一次提出，當時邱奇在國家地理學會（National Geographic Society）某演講闡述概念。

邱奇當時表示，現今亞洲象（Elephas maximus）和滅絕的長毛象約600萬年前有共同祖先，所以透過修改亞洲象基因組合，可製造出和長毛象相似、表現同樣特徵和行為的物種。

除了滿足科學好奇心，邱奇認為復活長毛象還可協助保護環境，因長毛象曾經生活的西伯利亞和北美苔原迅速暖化，並釋放二氧化碳、甲烷等溫室氣體。

長毛象還存活的時候，苔原還不是苔原，而是草原。一些研究人員認為，長毛象其實是生態系統工程師，牠們會破壞苔蘚、樹木，然後用自己的排泄物滋養大地，因此維護草原生態系統。

邱奇進一步推論，復活長毛象可讓苔原變回草原，草原不只可防止凍土融化、土壤被侵蝕，還可吸收更多碳、反射更多陽光，減少大氣升溫，減緩氣候暖化速度。

2017年，邱奇於哈佛大學實驗室發表一項成果，指出將45個長毛象基因添加到亞洲象基因組；2019年，德州人工智慧公司「Hypergiant」創始人拉姆（Ben Lamm）找上邱奇，表示自己對復活長毛象很有興趣。

最終，拉姆成立科技公司「Colossal」支持邱奇研究，從修改DNA實驗做起，他們希望最終將實驗成員海索利所謂的「功能性長毛象」帶到大自然野放。

拉姆向《華盛頓郵報》表示：「我們相信努力會讓正在衰退的生態系統，復原成資源較豐富的生態系統，就像1萬年前的苔原。」

除了復活長毛象，他們還希望「去滅絕」（de-extinct）──也就是「復活」其他物種，建立瀕危物種的遺傳物質清單。

實驗成員海索利和小組透過分析從化石收集的長毛象基因，列出和大象的關鍵差異，最終集中研究60個基因，認為這些基因對構成長毛象的特徵非常重要。

接下來，研究人員將嘗試製造出基因組合類似長毛象的大象胚胎。他們需從大象卵子取出DNA，並用類似長毛象的DNA取而代之。

然而至今從未有人從大象身上取得卵子，所以如果這方法行不通，海索利和小組打算從一般大象組織取得幹細胞，然後再誘導它們發育成胚胎。

當胚胎製作完成後，邱奇一開始打算植入母象子宮，讓牠們代孕「長毛象」，但他最終拋棄這想法：一來從未有人幫大象做體外受精；二來，如果要建立族群，他需要非常多代理孕母。

因此，他決定製造人造長毛象子宮：「我不會大膽預測，認為這會非常容易……但所有事情到這個時間點，已變得相對容易──所有我們需要的動物組織，都有製作方法了。」

為了達成目標，實驗團隊必須製作出人造大象子宮，能容納200磅（約91公斤）重的胎兒長達兩年。

但另一方面，有許多科學家對「Colossal」能否實現目標感到懷疑。即使成功了，「Colossal」也將面臨嚴重的道德問題：畢竟，製造出人類對生物學特徵了解甚少的物種，是否符合人道？

倫敦政治經濟學院（LSE）研究動物感知與福利的博士後研究人員布朗寧（Heather Browning）便認為，即使長毛象對苔原有任何好處，也必須先衡量牠們被製造時可能經歷的痛苦。

「如果牠們和大象相似──大象有格外強烈的母嬰連結，且持續非常長時間，但你卻沒辦法提供母親給牠們。」布朗寧說：「一旦有一隻或兩隻年幼的長毛象誕生了，誰來確保牠們有被好好照顧？」

除此之外，「Colossal」投資人也有疑問：復活長毛象怎麼賺錢？但創辦人拉姆預測，可從復活長毛象的實驗，取得新式基因工程和生殖技術：「我們對將產生的新技術抱持希望和信心，可為此成立單獨業務部門。」

「但短時間內，我們重點只會放在可以加速過程和效率的技術，不只能復活長毛象，還能讓長毛象重新回歸野外。」

拉姆認為「Colossal」目前資金應足以開發出一個成功的長毛象胚胎，預計4~6年內生產第一批「長毛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