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號城市,也就是今天所稱的奧焦爾斯克,是蘇聯在冷戰期間建立的一座封閉的俄羅斯城市。而這座城市直到1991年才出現在任何地圖上,在這之前,這裡不允許外人進入,而且內部人員也不允許外出。直到最近,西方世界才開始注意到奧焦爾斯克,一個勇敢的紀錄片攝製組通過重兵把守的大門,偷偷帶著攝像機,才得以一窺這座城市。
這段視頻顯示,奧焦爾斯克是俄羅斯核項目的心臟,而這裡的居民則是負責維持這顆心臟跳動的人。這個與世隔絕的城市的居民,享受到了這個國家其他地方所不能享受到的奢侈品,但也面臨著其他地方所不能面臨的危險。雖然局外人永遠不會知道(也永遠不會知道)在那扇大門裡發生了什麼,但以下是我們對40號城市,這個危險、封閉的世界所知道的一切。
它是蘇聯核計畫的發源地
第40號城市的建設始於1948年,地點位於烏拉爾山脈(Ural mountains),一個幾乎無人居住的地方,距離車裡雅賓斯克市約45英里。這座城市是與新的馬亞克鈈工廠一起建造的,作為建築工人在建造過程中居住的地方——一旦工廠建成並運行,核科學家和設施員工就會開始進駐。
馬亞克被認為是蘇聯新核武器計畫的中心,一個隱蔽的地方,國家的科學家可以在這裡拚命工作,以期趕上美國人。該工廠迅速開始加工武器級鈈,他們最大的成功,是製造了臭名昭著的“第一閃電”,蘇聯的第一枚核炸彈。馬亞克現在仍在運作,但它不再製造武器,而是生產無害的商業材料,如鈷-60、銥-192和碳-14。
這是一個功能完備的城市
核工廠本身需要大約1.5萬人來運轉,而這些人都住在城牆內。這些員工也有家人和他們住在一起,所有這些人都需要一個廣泛的基礎設施,來提供食宿並照顧他們。
總而言之,有近10萬人居住在奧焦爾斯克,具備一個大城市的所有特徵。有衛生和公共工程部門、郵局、教堂、學校、餐館和雜貨店。這個小鎮甚至有自己的盾形紋章,上面畫著一條金色的蠑螈。
你不能進去
這座城市被厚厚的城牆和警戒圍欄包圍著,沒有許可,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出,外人也不得入內。
如今,居民可以自由離開,但情況一開始不是這樣:最初,除了蘇聯最高級別的官員,沒有人被允許進入或離開這個,而大多數居民就像被俘虜了,全副武裝的警衛站在每個門口。
這座城市注視著每一個人
要想保守整個城市的秘密,需要承受巨大的壓力和嚴格的審查,因此,奧焦爾斯克的居民一直處於持續的監視之下。隨處可見的攝像機——還有隱藏的攝像機和錄音機——在冷戰的高峰時期,40號城到處都是蘇聯秘密警察。
內務人民委員會(NKVD)和克格勃(KGB)不斷監聽居民的談話,以確保他們不會分享秘密或策劃任何非法活動。如果發現任何可疑之處,當地官方就會迅速帶走居民,而且這種情況並不罕見。臥底特工會對公民進行測試,詢問他們一些問題,試圖讓他們披露機密信息,如果他們披露了,就會逮捕他們。
如今監視沒有以前那麼極端,但它仍然是一個封閉的城市,警察的存在也沒有消失——例如,《第40號城市》紀錄片的一些對象,面臨著警察的壓力,因為害怕坐牢而被迫逃離這個國家。
居民擁有其他城市所沒有的奢侈品
如今,奧焦爾斯克的居民被允許永久離開這裡,只要他們願意。然而,儘管有各種限制和缺點,但大多數都沒有人選擇離開。政府竭盡全力確保這座城市的居民滿意他們的生活,盡最大努力在他們的核反應堆周圍建造一個安全、清潔、田園般的社區。
這個城市有一片非常寧靜的土地,有公園、專業劇院、音樂學院、新鮮空氣和美麗的湖泊。這裡幾乎也沒有暴力犯罪,住房充足,雜貨店裡堆滿了其他俄羅斯公民以前吃不到的價廉物美的食物。在全國面包供應短缺的時期,奧焦爾斯克居民有機會購買香蕉、巧克力和魚子醬等奢侈品。
整個城市都有放射性
從遠處看,奧焦爾斯克的生活完美如畫,但如果說歷史和文學有告訴我們什麼的話,那就是,如果俄羅斯的事看起來好得令人難以置信,那麼它們很可能就是真的。當然,伊爾蒂亞什湖看起來寧靜而風景如畫,是飲用、游泳和釣魚的完美去處。然而,該湖是全球汙染最嚴重的湖泊之一,當地人因此給它起了一個迷人的綽號:“死亡湖”。
工廠曾經直接將有毒廢物傾倒到湖裡,儘管這種做法已經停止,但該地區已經完全受到汙染。土壤、植物、野生動物,甚至空氣中都含有微量的放射性物質,這些放射性物質會對當地居民的健康產生了不良影響。
與輻射有關的疾病,被視為生活的一部分
輻射暴露與癌症、出生缺陷和其他一系列不良健康影響有關,40號城市的居民多年來一直感受著這些影響的衝擊。由於政府一直堅持反對任何升高的危險,儘管所有的證據都與此相反,所以早期的統計數據很難得到。醫生被禁止提及該地區的病人輻射中毒,相反,它被稱為“特殊疾病”,被感染的病人往往被誤診,沒有接受必要的治療。
最近的一項研究表明,奧焦爾斯克居民患肺癌、肝癌和骨骼癌的幾率,是正常人的兩倍多,患慢性輻射綜合症的幾率更是高達天文數字。死於與輻射有關的疾病,已經被奧焦爾斯克居民所接受,甚至被視為一種榮譽勛章,一種為人民的利益做出的犧牲。
它是歷史上第三大核災難的發生地
你可能知道切爾諾貝利和福島發生的核災難,這是有記錄以來最嚴重的兩個核事件。不過你可能沒有聽說過基什捷克核災難,它被評為人類歷史上第三嚴重的核災難。
1957年9月29日,馬亞克核工廠的一個冷卻系統失靈了。導致一個裝有核電站核廢料的容器過熱,在任何人都無法阻止它之前,容器發生了爆炸。雖然爆炸本身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據說附近的農民認為一場核戰爭已經開始,因為天空變成了紫色,大量有毒煙霧湧向大氣。那片雲中含有超過2000萬居里的核廢料,很快被風吹走,而這些致命的氣體很快開始散落在周圍地區。只有11000人被疏散(儘管大約有270,000人居住在受影響的地區),他們的房屋被摧毀,牲畜被摧毀,卻沒有收到任何解釋。它被稱為基什捷克災難,因為那是蘇聯承認的最近的城鎮。
這場災難被國際核事件分級為6級,幾天之內,基什捷克5000名居民中有300人死於輻射中毒。據報導,居民們“因為未知的神秘疾病的爆發,而變得情緒異常激動,舉止失常。受害者臉上、手上和其他暴露在外的身體部位的皮膚,都‘脫落’了。”
由於蘇聯政府的極端努力,和這個地方本來就具有的秘密性質,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除了奧焦爾斯克地區,沒有人知道這件事。謠言在60年代開始流傳,但直到叛變的蘇聯科學家卓爾·梅德韋傑夫博士(Dr. Zhores Medvedev)在1976年提出異議,並揭露掩蓋的真相,科學家們才開始瞭解災難的程度,一個我們永遠無法真正測量的程度。
“地球上汙染最嚴重的地方”
靠近伊爾蒂亞什湖(Irtyash,死亡湖)的是卡拉恰伊湖(Karachay)。卡拉恰伊湖不僅是該地區汙染最嚴重的湖泊,也是整個地球上汙染最嚴重的地方——你只要在岸邊站上一個小時,就會暴露在致命的輻射水平下。
這個湖是由捷卡河注入的,多年來馬亞克一直在這條河裡傾倒垃圾,直到有人發現。到50年代早期,蘇聯才決定他們不應該將有毒的放射性廢料,直接倒入他們的人民飲用的水中,所以他們開始把這些廢料存放在巨大的冷卻缸裡,然後用桶裝起來。然而,正是這些冷卻缸中的一個,在基什廷災難中爆炸了,之後馬亞克官員決定將所有放射性廢料,直接倒入卡拉恰伊湖。據估計,湖水中的放射性同位素鍶-90和銫-137的含量,已經超過切爾諾貝利災難中釋放的100倍。
沒有人重視這個問題,直到1967年的一場乾旱,使卡拉恰伊湖的水位下降到以前淹沒在水中的有毒沈積物暴露在陽光下,最終因為乾燥並產生致命的放射性塵埃。然後颳起了風,被汙染的灰塵被龍捲風或猛烈的風暴帶走,散佈在該地區,汙染了方圓900英里的範圍。
政府的解決辦法,是把它全部埋在水泥裡。一萬塊空心混凝土塊,被放置在湖中,以防止危險的沈積物移動。然後頂部被密封和防水,有效地避免了另一場放射性龍捲風襲擊該地區的危險,不過卻無法阻止汙染物慢慢滲入地下水。
直到1994年,他們才有了自己的名字
奧焦爾斯克位於烏拉爾山脈,靠近更大的城市車裡雅賓斯克,所以它最初被稱為車裡雅賓斯克-40,後來又被稱為車裡雅賓斯克-65,以郵政編碼的最後兩位數字命名。在極少數允許居民出城的情況下,他們被要求說自己來自車裡雅賓斯克,如果被追問,他們就住在“列寧街”——該市最長、人口最多的街道之一。這座城市的官方代號是“40號城市”,直到蘇聯解體後,民權領袖開始請願,要求該地區獲得自己的名字。
1994年,第40城市正式更名為“Озёрск”,英語化為Ozersk或Ozyorsk。除了他們的名字,政府正式把奧焦爾斯克添加到俄羅斯地圖上,並最終在法律上承認了這個城市及其居民的存在。
居民們處於法律的邊緣
獲得政府的認可,對這裡的居民來說是一個重要的里程碑,因為現在他們可以獲得官方的出生證明和其他法律文件。他們第一次發現自己有資格享受許多政府項目和福利,包括為國家所承受的傷害和疾病的賠償。
然而,法律地位的巨大轉變,造成了一場官僚噩夢,居民,尤其是1994年之前出生的人(他們中的大多數人)至今仍在與之鬥爭。許多居民得不到他們需要並有權獲得的福利——或者永遠得不到。
這座城市仍然充滿了核武器
俄羅斯現任總統普京說,俄羅斯的核力量“現在更加緊湊,但也更有效率”,他所說的“緊湊”是指“在奧焦爾斯克緊湊”。儘管俄羅斯的重點已經從鈈加工,轉向醫療和航空航天設備材料的生產,但俄羅斯絕大多數核儲備,仍在奧焦爾斯克。
一些核武庫正處於退役的過程中,但其餘的正在成為一堆致命的,正在衰變的核武器。“我們應該隨時準備擊退任何侵略,”普京在同一次講話中表示,表明他沒有計畫在短期內,擺脫馬亞克的核歷史。
他們是從美國得到的這個想法
斯大林的間諜截獲了在華盛頓裡奇蘭建造漢福德核電站的計畫,使他意識到俄羅斯在軍備競賽中已經遠遠落後了。為了迎頭趕上,俄羅斯在一個核武器工廠周圍,建造了一個類似的政府建造的城鎮,而這個城鎮後來變成了奧焦爾斯克。
裡奇蘭和奧焦爾斯克是匆忙建立起來的姐妹城市,有著奇怪的共同歷史。冷戰期間,雙方都有很多的秘密城市,其中一些遺址至今仍在使用。內華達國家安全中心的一部分,由美國能源部管理和運營,內華達的Mercury(水星)市仍然是一個不對公眾開放的美國城市。
在城外發現了一個類似外星人的東西
雖然這座城市有很多我們不瞭解的地方,但它絕對是一個有著不幸歷史的真實的地方。像大多數城市一樣,它也有自己的城市傳說。
其中一個故事說,1996年,一位名叫Tamara Vasilieuna的老婦人在外面散步時,聽到路邊灌木叢裡,傳來一系列奇怪的叫聲。她調查後發現,灌木叢中有一個小型的類人生命,它的頭大得不成比例,眼睛睜得大大的,還有一個小洞,它似乎在通過這個洞呼吸和哭泣。據報導,Vasilieuna在這一事件發生前,情緒有點不穩定,於是她決定把這個奇怪的生命帶回家,並開始把他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用一種叫Alyoshenka,或Alionshenka的詞來稱呼它。
當它被朋友們和後來的城市官員們檢查時,它被描述為“一隻裹在破布里的貓”,“不屬於這個世界”。不管它是什麼,當Tamara Vasilieuna被強行拘留(儘管不清楚原因),官員們拒絕查看她的公寓,認為她聲稱裡面有一個嬰兒是毫無根據的。後來,她的家人發現了這個生物的乾屍,並把它交給了一位名叫桑尼斯拉夫·薩莫什金的病態解剖學家進行解剖。薩莫什金博士對這個生物感到困惑,尤其是它那橢圓形、洋蔥大小的腦袋。他是第一個提出這個生物是外星生物理論的人。
然而,就在薩莫什金驗屍之後,這些遺骸不知怎麼就丟失或被盜了,這使得進一步的測試或證實成為了不可能。隨著時間的推移,關於這一事件的傳說越來越多,現在有相當多的理論流傳著關於這個生物的起源。持懷疑態度的人認為,這個生物很可能是一個早產兒(可能是畸形的),很像外星人。